树树是谁树树在哪

希望成为段子手。

【慕情】完结之后,再看情妹

没法像草绿太太那样,用剧情和人物描写表达出自己对人物的看法,我只会最蠢的方式。

1 向内爆发

秀秀说过,她喜欢人被七情六欲淹没的样子,当时我就在想,慕情有过这种时候吗?

我的想法是,很少。情妹身上有一股“憋着”的劲儿,好像每次情绪到了极度饱和的时候,他都会反而“咔哒”一下,憋回去,不爆发,突然无视自己的所有情绪,转为完全靠理智控制自己。

所以这个人身上,有时候就有一种很强的“压力感”,他每次在真正不利的时候,或者被逼到极限的时候,从来不会给人越来越热,最后任由真情爆发的感觉(比如冤枉,比如失望,比如害怕),而是逐渐热起来的过程中,突然,情绪的表露转成漠然,就好像反应堆突然罩上了水泥壳子,从言行上完全看不出里面是不是已经过热了。

这应该说是矜持吗?其实我觉得,应该并不是。这可能更多的是不会表达。情妹跟瑶妹在忍耐的气场方面有点相近,但是这很容易让人忽视他们其实非常不同的事实。其中,两人最明显的(虽然不是决定性的)差别,就是表达能力。这里的表达能力,不是说用语言传达信息的能力,而是说用恰当的方式表达自己感情的能力。

比如说,“呔!我再也不要跟你一起出巡了!”(from青玄)这是不会太伤感情而且直爽的情感表达。

“(白眼)”这就是,容易伤感情而且阴阳怪气的感情表达方式。

在慕情自己看来,可能自己的表现是“矜持”,但实际上,他表现出的并不是那种能够让别人对他留下好印象的矜持。

这是他的心性问题吗?不,我觉得,这是心理问题。这也是我觉得慕情这个“傲娇”特别活灵活现的重要原因,那就是他不仅仅是在几个场景别扭,他是在方方面面,所有场景都前后一致的别扭。

这种别扭来自于什么?

这里允许我断言一句,来自于“不敢”。

不敢直白地跟别人说:“我好累”“我害怕”“我喜欢”“我委屈”

对于绝大多数人来说,这是件很简单很自然的事情。

正因如此,做不到的人就成了怪胎,一眼就能看出来的那种怪胎。让人本能地警惕,远离的怪胎。

但是事实是,对于某些人来说,要坦然表达这些是很恐怖的事情。

什么样的心理可以导致这样呢?可能的原因大概是挺多的,最常见的,比如受过欺负之类的,有过一段自己干什么别人都不满意,被人针对,干什么都是错的的时光,导致某种人际上的不自信,这样的情况就可以。这种情况在小时候被欺凌过的孩子身上就很常见。虽然还不能确定慕情就是因为被欺负过而导致了这样的性格,但是,我们能知道的是慕情是罪人之子,生活贫苦,以及进了观还是在被同僚欺负的事实。即使不是全部原因,但他目前的性格中,一定留有相关的痕迹。欺凌不只是一种简单的为难,而是一个很连续的心理过程,通过对被欺凌的孩子的一切进行否定,欺凌的人可以得到乐趣。而这可以很严重地影响到一个人的自我评价。

说白了,在孩子还不会分辨自我的品质和他人的意见的时候,如果一直对他灌输“你就是垃圾,丑陋,愚蠢”这样的明示或暗示,这些评价就会慢慢真的植根在他的心中,即使他实际上可能善良、优雅又聪明。这种自我评价仍然可以跟他很多很多年,折磨着这个人,让他无法正确地评价自己、以及他人对自己的态度。

但这影响的也仅仅是这个人的自我评价而已,如果他本来就善良、美丽而聪慧,那么只要他还没有放弃自己,这些都是不会改变的。尽管实际情况会变得很复杂。

之前也说过了,坦诚心情可以让人显得更柔软,但是正对应的,就是也把柔软的一面暴露了出来,是一个更容易受伤的姿态。

如果这个人从心底就认为自己比别人丑陋,失败,愚蠢,那么他很可能会打死都不愿意作出任何可能会“表现出真正自我”的行动。宁愿端着,让别人都远离自己。这样的生活,当然是极痛苦的。自己都讨厌自己,无法接受自己,当然打死都不会相信如果对别人坦诚,会有人欣赏自己——而不是冲上来忍无可忍地踩上几脚。

如果真是这样,那么慕情表面上表现出的洁癖,完美,清高,都有可能是对自己的反弹,为了逃离自己对自己的印象,而格外高地要求自己。而且这些要求有可能和他本身的特性有关(比如爱干净,品味好),也有可能没关(比如擅长家务)。只看他觉得什么品质是好的,什么品质是不忍直视的。

但是这样,实际上也只是外强中干,每一天的追求完美的努力都会让他绷得像是即将断裂的琴弦一样,这种装成别人的辛苦会不断地提醒自己实际上有多么的差劲,多么的不适合接受幸福。

所以,让他自由表现自己的情感,就像是举着刀对着自己的眼睛一样,可能会不自觉地逃避,甚至做出更加防御性的自我保护姿态。

慕情就常常表现出过度的防御。仙乐时期尤其明显。说是敏感,也可以,但是敏感并不是无本之木,没有过多的恐惧,何来过度的敏锐。

谢怜回来之后,感叹道过了八百年,慕情已经不是那个胆小到话都不敢接,往自己身后躲的少年了。可他其实并没有看透过慕情,慕情即使到了八百年后,其实也仍然在自我保护的壳子里。他的地位升高了,没人惹他,于是他有了不动声色的余地。在风信的面前,随着实力增强,有点膨胀,防御得更有攻击性,不再只被动挨骂了,这些都是表面存在的。

但是等到真的身上出事,再看他的第一反应,仍然是:他人就是地狱。他不愿意正面辩解,也不愿意听候发落,而是先试图旁敲侧击一下看看有没有人信他,稍微试探一下失败了,立刻就不再做任何辩解,自己一个人逃跑。

这也许也是慕情即使态度不好,却仍然显得很可爱的原因之一吧,他的一言一行都好像在散发着对“人”的恐惧,总在拼命消极逃避,这种恐惧几乎霸占了他人格的很大一部分,以至于读者已经看不清他本来的面貌是什么了。但是总有种种细小的地方在表明,他本来不是这样的,他本来可以是一个更好的人的,所以有些人不信他,但有些人直到最后也仍然信他。

对我来说,过了第二卷,我就已经不再对他有疑惑了,在皇子说要成就平等的国度的时候,他已经证明了自己的价值取向至少是没有错误的。之后,我还看到了他坚持底线的勇气,自卑并不是头等大事,自卑、而且没有与自卑战斗的勇气,才是真的会堕落。


不过,还有很多人讨厌他的原因是——正直的风信一直在说他的坏话。

但是离远一步看,为什么我们相信风信,不相信慕情呢?或者说,为什么我们如此相信风信,以至于只要是他对慕情的评价,就看起来特别的有说服力呢?

其实说白了,就是因为风信平时就给了我们一个有什么说什么的印象,不管是好的坏的,真实证明了的还是自己揣测的,全都会带着充足的感情大量表露。

所以他会很有引导性,即使他说的是错的,但是因为他真心相信他说的,所以别人也会相信他的意见。何况风信本来就是这样的人,会因为相信一个人而相信他什么都是好的。所以他的一言一行也是以此为标准的,会让人不由自主地按照他自己的逻辑来评价他。

而偏偏的,风信很讨厌慕情。而对慕情来说,风信也是一个让他感到非常不安全的角色。意见领袖,这种生态位对受欺凌者往往是天然警惕的,因为,往往欺负人的领袖也都是同一个生态位。本来他就会对风信这样的脾气抱有很大的警惕吧,但是这种警惕只会招来风信更多的不爽和厌恶。恶性循环,风信针对他,不爽他,而且常常恶意揣测他,甚至有时候往过于龌龊的方向怀疑他。

虽然大概他也在理智上信任风信的能力,信任风信对谢怜的忠诚。但是他对自己是没自信的,他的恐惧太多了,风信也许信任他八分(八分风信,何况本来就不是十分),他更可能一分都看不到。而且,皇子善良是善良,但并不代表他善解人意,也不代表他会认真地思考关于慕情的问题。恐怕,慕情在这两人的身边时,其实过得相当的惴惴不安。

说实话,风信对于慕情,可以说是一个颇为典型的“被动触发的欺辱”的例子。都说习惯了受欺负的人会更加容易受欺负,其实不仅仅是因为软弱,更是因为,过度的防御,长期强忍恐惧,忍受过多的孤独,这些加起来有时候会让一些自信心很强,没有受过欺负的人产生恐怖和恶心的感觉。

细究起来,这种恐怖恶心有一部分是可能隐隐感觉到了对方在日常生活中存在的巨大痛苦,对自己的认知产生了冲击,让自身也对日常生活的平静产生了怀疑,于是下意识地选择否定对方来减缓自己的痛苦。这个人怎么这么可怜,实在是过于可怜了,可怜到让人不忍直视,无法忍受,让人觉得恶心,只能骂他“都是你自己有病”才能感觉自己还是个正常人,并且恨不得再踹上几脚,说不定能让他醒悟自己有多不正常呢?

面对别人时,风信可能是一个正直善良的好青年,但偏偏面对慕情时,他会就是没法忍住变得尖酸刻薄,甚至恨不得用更伤人,再伤人一点的语言来试图戳醒他——同时也是为了让自己好受一点。

对,他是故意的,虽然可能理智上没有真的恶意,但是情绪上的恶意是绝对有的。

这也是我感觉到不ooc,不成长就很难风情的原因……因为在这种关系里,往往两个人即使理智上知道对方值得信任,或者是没有恶意,但是感情上往往仍然是真情实感地厌恶,尤其是风信一方。


我们可以拉同样出身贫苦,被人轻贱的瑶妹做对比。瑶妹大概天生就是一个比较外向的人,被人轻贱,在他身上的结果是自我意识变得薄弱,看法容易受人影响,自尊心可能确实不足,但仍然更在乎外界的情况,也是他成为枭雄的原因。

而慕情正相反,他对外界变得消极抵触,表面上对所有人冷面以对以求自保,但实际是并不知道怎么融入人群,别人讨厌他,他也不喜欢自己,于是就只好一直僵持下去。

瑶妹也不见得就很喜欢自己,但瑶妹的一大特点是擅长推卸责任到外界,“如果不是XXXX,我怎么会XXXX呢!”(我真是瑶妹粉),某种意义上,这算是奴性吧,但结果是他自己心理上的压力比慕情实际小得多,对于自我评价的觉察也比慕情迟钝得多。要说的话,其实瑶妹受到破坏的程度大概比慕情要更大,以至于自己都感觉不到有问题。而正因为慕情知道自己有问题,又一直在努力改变却不得章法,才会这么痛苦。

何况,慕情本身也很敏感内向,他内心有着善良和向上的力量,却不知道怎么才能说服自己其实自己也是好的,好到足够谈论这些善良和善意。所以,慕情实际上是一个某种意义上比瑶妹更扛骂的孩子。因为以慕情的内向,他可真不一定有瑶妹那么注重外界的评价。

从被人指责偷樱桃的时候也能看出来,如果换成瑶妹,还可能会忍着眼泪难受一下,但是慕情的表现从头到尾都是淡淡的——虽然好像更惹人生气了。

对他来说的关键实际上是那些他已经内化的东西,他自己都还没法相信自己有资格说自己善良,所以才会愈发恐惧。外界对他来说,那都是敌人一样的东西,敌人说什么,其实可真不一定能伤得到他。反而是谢怜出现,回护他,安慰他,让他发现自己没法把太子当敌人,但不是敌人,交朋友这件事却比对付敌人还艰难,自己根本配不上太子的好意,也没有任何办法回应得“让太子满意”(这个满意的标准肯定是他自己想象的,而且高得不得了),反而更加烦躁了。

所以搞不好他对太子的讽刺,既是他表面的心理过程,也是潜意识的一种防御。别再跟我展示你的好意了,别索取我那点垃圾一样的回报了,我给不了的;要我的真心?……绝不,我的真心不会入得了你的眼的,等到它被你踩成泥扔出去,那才是真的痛苦;所以求你还是当我的敌人吧,至少我知道怎么对付他们。

再举个例子,假如是慕情被谢怜一脚踢到台阶底下,骂“不愧是罪人的孩子,真是看错你了。”他的心理反应绝对和瑶妹完全不一样,恐怕连伤心都不会太多……他有紧紧抓住自己的勇气,所以他更多的可能是愤怒。

他永远都知道自己不坏。虽然他无法觉得自己是好的。

但这不代表他真的不是好的,绝不。

对于太子,大概就跟他自己说的一样,受到风信的影响,无法准确地判断太子对他是什么态度。把人往坏了想,大概是风信厌恶他的原因之一,但其实,也只是慕情的一贯观点、生存战略罢了。

有人说他这是矫情,有人说他这是有公主病没公主命。

但对于他自己的内心,大概其实比他人的揣测要简单得多,大概只不过是孤独,孤独,干涸至极的孤独罢了。

你要说这是自我中心,那实在是有点太抬举他了。他这根本不是自我中心,只不过是根本没有余裕去体贴别人而已。

结果一样,但这里面其实是有很严重的主观区别的:他可能其实非常希望自己能够照顾朋友,照顾家人,保护好皇子,尽自己的使命,要是可以的话,再让自己也做到些什么。这些目标他可能全都有。

但也只是全都有罢了,因为他一个都做不到。

因为从一开始他自己的问题,一切的基石就没有解决。

仅仅是内部的问题就已经足以拖垮他了,在与自我厌恶搏斗的过程中,注定他所有向外的努力都发挥不出本来力量的哪怕两成。每走一步路说一句话,他的能量都会被拉向内部。碎碎念也好,虚张声势也好,全都露着一股心虚的气场。因为他只知道否定自己做过他们说的坏事,却也无法从心底知道自己到底有多好。

这种内耗又会进一步让他的对外交往变得更困难,活着变得更耗能。

如果他能最终解决了自己的问题,将这些对抗幻觉的能量全都用来保护想保护的人,这会是多大的力量啊。

但是,无论他的表现有多纠结,不能否认的是,玄真将军仍然是非常非常勇敢的,即使外界的幻觉里有再多的恶意(实际上也确实有很多恶意),他也永远都不会放弃自己。

无论是原则,还是自尊,一切。不管别人怎么轻贱。

就像他在悬崖边上绝望时咬牙喝出的那一句:“你们不相信我也罢,我绝不会就这么掉下去的!”一样。

一样的。

这句话,大概他在心里,八百年已经对无数人,重复了无数遍。

即使所谓无间只是是蒙蔽了他双眼的恐惧,在别人看来可能十分可笑,但那对他就是无间。

即使做不到心在桃源,但是至少,他在自己的世界里,做到了永远都在挣扎。

这是我看到的玄真将军。

那句话我感动了半天呢。


2 关于剧情

不错,他自己一个人的挣扎,作为一个配角,而且是主角的近侍来讲,可能真的很不像话。至少跟风信这样内在稳定的相比,他明显更无法真切地感受太子的痛苦。何况,在仙乐那个时期,在他的视角里,跟太子也并不能算是朋友,没有敞开心扉,也就没有的感同身受。那时候,他对太子也仍然抱着戒备的心理,未能相信他不会伤害他。

这就引出了一个问题,太子是他的朋友吗?

也许你会说,这是什么该死的问题,太子为他做了那么多,他还好意思怀疑太子是不是他的朋友?

但这么想可就不免有点太理所当然了。

付出了就是朋友吗?并不是吧,实际上,现实中很多最坚固的友情,靠的根本不是付出,而是理解。在这个方面上,太子真的能说是理解过慕情吗?其实,说重一点——完全没有吧?从八百年前到八百年后。不如说,谢怜的太子时期本身也有自我意识太强,经常一厢情愿的问题啊。

如果你又说,凭什么太子那样的身份,要跟一个侍卫交朋友,还非得做理解他这么麻烦的事啊!

那么话就绕回来了,这么想的人,是真的想要太子交到朋友吗?

还是仅仅想要别人对太子的忠诚呢?

至少,我觉得太子并没有把这两者搞得太清楚——他可能本身就对慕情没那么感兴趣。他会驱赶欺负慕情的人,会温声询问慕情情况怎么样,但是却从没有费心想过慕情为什么会表现成那样,而是相信自己的付出会得到好的结果。

其实谢怜这么做在很多时候都是正确的。因为,首先,他自己很招人喜欢,其次,他对别人也好,这两点足以让大家抢着来当他的朋友,把自己最好的部分自动送到他的面前,就像你看,慕情其实也是一样的。所以在太子这里,其实得到朋友和得到忠诚的区别不大,因为反正他是世界中心,什么都会得到的。

只不过,慕情卡住了。

他大概是在向自己承认谢怜是朋友的时候,一如既往地失败了。

凭什么一个从来没有过像样的朋友的人,能拥有一个好成这样的朋友呢?不可能的。

但是为什么不可能呢?

——(当然是因为我是个既丑陋又垃圾又愚蠢的人啊。)

不,他表层的意识一定会避开这样的想法。太痛了,自己也不可能时时刻刻都去直视。

所以他会反问自己

朋友哪里是那么好交到的呢?如果真的那么好交,那为什么我一直都没有呢?

这样否定的基础就会建立起来了。总而言之结论先出来了,逻辑之后再想就是了。

而他永远都不会知道其实是自己拒绝了谢怜。他本身很可能是不懂拒绝的,因为在友情这方面,有可能他根本就没有过选择的余地,能不被讨厌就已经竭尽全力了,哪里有权力去选择喜欢还是不喜欢一个人呢。

所以说他交朋友的时候,往往是不会判断对方到底是好意还是歹意的,换你你也一样,因为根本就没有参考系。如果从来都只吃过恶意,那换成你,要怎么判断对方的好意有多好呢?是真心,还是虚晃一枪?不如说,他可能更依赖的是确定的承诺,建立关系的明确意愿。

也就是说,你给他多少礼物,他可能都不知道该怎么回应你,不知道正常人这时候该做什么,不知道怎样才不会被你进一步讨厌(注目这个扭曲的逻辑)。

但是,如果你轻飘飘地跟他说一句:“我愿意跟你做朋友,你愿不愿意?”

反而可能会有神奇的事情发生哦。

这大概也是他在获救之后,坚持一定要自己开口说一次(羞耻度爆表的)要做朋友,而且在那之后,能够迅速产生态度变化(殿下打个劫怎么了?)乃至于性格进步(呵,现在这些对我已经没用了)的原因。这句话在某种程度上,对他自己的意义要大于实际上对谢怜的影响。当两个人都听到,并且对方接受了之后,这时候两人的关系才算是彻底不一样了。


离开谢怜,他有愧疚吗?
肯定是有的,但是,肯定不是很深。因为那时候他甚至还是把谢怜看作外人,顶多,是一个很好的,值得帮助的外人。

对,对他这种对他人抱有强烈恐惧的人来说

“一般熟”“有点熟”“玩得好”“十分好”“我爱他!”

这种的关系梯度是注定不存在的,外人就是外人,他再好,我再喜欢他也是外人。虽然大概打死他大概都不会相信真的是自己拒绝的谢怜,但是反正,在那个时段,谢怜以为的友情和慕情实际的感情产生了确实的落差。也因此导致了太子的一系列不可置信。

慕情的精神状态多年来其实都是一以贯之的,非要说的话,其实是谢怜那么多年来未曾费力去理解慕情状态的想当然和心大产生的必然结果。

如果非要说太子做错了什么的话,不如说是不该不过脑子地就相信两人的关系已经无坚不摧了。太子并不是一个在感情上非常敏锐的人,他对慕情错位的信任,就是栽在了这一点上。

所以说,谢怜当时心里大吼的“他是我朋友!!”,很悲伤,但完全是错的。对于太子来说,路上跟他点头的小道士们,是很轻的朋友;几年见一面,远远书信联系的熟人,是比较好的朋友;而慕情这样每天在一起的,是更重的朋友。

但对于慕情来说,完全不是这么回事,他甚至还没有搞清太子对他到底是真的好,还是一种另类的欺负呢。就像我之前说的,他根本就没有参考系去确认太子的好是真心实意。

这么一想,那么他的送米送药,可能的确就是纯粹的“亡羊补牢”了。他觉得自己大概是伤害到了这个太子,于是就送点补偿过去。但是他后悔吗?大概回答只是“没想到他那么伤心”。那个有太子,风信,父皇母后的草屋对于他,大概从来就不是归宿。

说他白眼狼,说即使是白眼狼养这么多年也该养出感情了。

但是,没错,这种人,真的不是靠这种只要养在身边的方式就能培养出感情的。这两个出生就处在善意中的人,做的事情和本来的目标完全是背道而驰了。他们始终不知道自己连信任的那条线都还没有跨过去,因为对他们来说,互相信任是天底下最自然的事情。两拨人一直都处在各自认知的错位之中,活在两个次元。

只要还没有明确地告诉他“我对你就是好意,就是在交朋友,你开不开心?”他就可能一直一直地误会下去。

但是,还是那句话,对这种人,视时机和人物而定,这句话可能会有奇效。(我觉得合适的人说得好的话甚至可以努力一下当场把他感动哭

要跟他培养感情,环境稳定,用正确的方式取得信任,可能比给予利益更加重要。要是仅仅像太子这样温和平静,可能还有戏,但是加上风信这样吵吵嚷嚷,有恶意,还当着太子煽风点火的,能让他坦诚起来才是奇了怪了。

谢怜是一头撞上南墙,于是干脆把墙撞塌的惊天大傻瓜。所以他最后,虽然用的还是原来的方法,但做到了极致,于是即使是慕情,也终于明白了这个人的真心。

至于风信,我觉得他即使看在风信品德很好的份上也勉强算是能信任他,但肯定没有跟谢怜似的这么想做朋友。估计也不太可能有想到说出来的那一天了。

不过,也不排除在吵架对骂的过程中已经信任了的可能性。记得看过一篇论文说,受欺凌的母猩猩在被真的上手打到的时候,焦虑感反而比单纯受心理压力的时候要轻,可能是发现被打也不过如此(不)。可能风信的恶意已经无以复加了,所以他反而很早以前就不再害怕了吧。

所以,讲回开头。慕情是一个很少有七情六欲在表面爆发的人物,没错。但是,这不代表他就没有七情六欲,或者是真的非常“冷淡”“寡情薄义”。

他反而有可能是被七情六欲折磨得最痛苦的人物,从头到尾。

之前躲在壳里的他还太过柔软,以至于连表现出那点韧劲都要竭尽全力。又或者说,外壳太过脆弱,以至于一掰就要碎成一地。

别人踩碎了他的外壳,把他的身体碾得全是污泥,他还会强忍着恐惧,再把碎片一片一片地拾起来,再制作成漂亮坚硬的外壳。勇敢,执着,坚强,又有点滑稽的悲壮。

所以始终都仍然有人在期待着他能够打开自己的硬壳,在期待他展现出真实的姿态。

如果有一天,他能够露出自然的笑意,能够对风信的冷嘲热讽轻松应对,能够对扫地将军的称呼说出“现在已经没用了”。让天庭的人一边念叨“原来玄真将军是这样的人吗”一边也拿他没有办法。

那样的玄真将军一定会拥有一个更加美丽的未来吧。

——

抱歉,写着写着就发散到不知道哪里去了,本来还想写点他本身的性格,不过还是没有精力了……对,一写分析我的血条就嗖嗖嗖地狂掉。

如果再写,就把这篇标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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